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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小的时候就有过幻想,有过希望,想写点什么,也许是一首诗吧,写海岸那使人产生联想和起划分作用的一条线那接合点,那汇合处,固态与液态紧紧相连之处那奇妙而潜伏的某种东西(每一客观形态最后无疑都要适合主观精神的)。虽然浩瀚,却比第一眼它时更加意味深长,将真实与理想合而为一,真实里有理想,理想里有真实。我年轻时和刚成年时在长岛,常常去罗卡威的海边和康尼岛的海边,或是往东远至汉普顿和蒙托克,一去就是几个钟头,几天。有一次,去了汉普顿和蒙托克(是在一座灯塔旁边,就目所能及,一眼望去,四周一无所有,只有大海的动荡)。我记得很清楚,有朝一日一定要写一本描绘这关于液态、奥妙的主题。结果呢?我记得不是什么特别的抒情诗、史诗、文学方面的愿望,而竟是这海岸成了我写作的一种看不见的影响,一种作用广泛的尺度和符契。
多年来,一种梦想,也可以说是一种图景时时悄悄地出现在我眼前。尽管这是想象但我确实相信这梦想已大部分进入了我的实际生活——当然也进入了我的作品,使我的作品成形,给了我的作品以色彩。那不是别的,正是这一片无垠的白黄白黄的沙地;它坚硬,平坦,宽阔;气势雄伟的大海永远不停地向它打来,缓缓冲激,哗哗作响,溅起泡沫像低音鼓吟声阵阵。这情景,这画面,多年来一直在我眼前浮现。我有时在夜晚醒来,也能清楚听见它,看见它。